《生来如此》字幕
翻译说明#
- 这是记录布考斯基的纪录片《生来如此》(Born Into This)的字幕，网上找来的，不过与我能找到的各个版本的片子画面都不能完全对上。我翻译的时候往往没有看画面，问题应该挺多。
- 共1169屏，目前只完成前625屏。前625屏至少在2010年12月4日前译出。至于后半部分，来日方长。
- 角色名称中的CHARLES BUKOWSKI一律简译为[布].
- 原来一屏分两行排列的句子一律合成一行。
- 为了生成目录，方便阅读，每100屏分成一节。
- 删除了时间标签。你仍可以根据分屏标签，用通过excel等工具与时间标签合在一起。
001#
1
[开幕，辅助镜头]
2
[布]嗨，丹尼斯。丹尼斯，是你
3
搞的这操他妈的秀
4
我要半道走人，除非再拿
5
一瓶红酒，放在我面前。好不好？
6
[女声]丹尼斯！给他拿一瓶！
7
看在基督的份上，丹尼斯！
8
[EARTH中的画面]演示
9
[斯蒂夫·里士满]布考斯基跟我说，如果开始
10
喜欢自己的工作了，可想而知你已经是堕落的父母；如果条子盯上你了
11
一定有些优秀的东西在生成。你要的就是一条命
12
你的工作不能完蛋，你让自己学会了喝酒写作、打炮。这是他的意见。
13
[男]我听见他弹开瓶塞，然后听见
14
ss地响，你想，像头发的声音；我一瞧
15
我看见他在，他拿着这个，这个，就喷出来了
16
真高啊，他就，就跟ssss一样，就rrrr地叫
17
[巴比特·斯罗德]他叫我，说……你这个
18
操逼狂。你放东西在我酒里。我说没有啊
19
我没有。他说好啊。他说你放迷幻药在我红酒里，你想操我老婆
20
[琳达·李·布考斯基]啊，是啊，那时候
21
在Polo Lounge他抽出刀子指着那个领班。有这事
22
[约翰·马丁]条子说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？住手！
23
他说，我想把沙发扔到窗外去
24
条子把枪拔了出来。他就说不，你不会的
25
[布]但那时候他们把我抓了。他是个
26
英雄。那算是最高敬意了。
27
[尼里·切科夫斯基]后来我看见他在街对面
28
他拉开拉链，把自己的鸡鸡掏出来
29
他没有用鸡鸡打招呼，但是他，它真的在那儿晃来晃去
30
他在街上跑来跑去，人们尖叫啊，吓得
31
最终他们围住他了
32
叫警察！叫……一边把他们孩子的眼睛挡住。叫警察！
33
[布]创造性地事是在那台该死的机器上做的
34
就那儿。看见这操蛋的东西了吗？就是在这儿做的
35
[丽莎·威廉斯]他老说自己做爱多勇猛
36
他把他的阴茎叫做紫洋葱
37
[布]我看见他在看我就低头走了
38
走得很快，一头扎进了夜幕里。很快地
39
朝前走。你没见过鸭子潜水。你想，这是
40
你最早学会的。我不鸟它，因为我喝红酒喝醉了
41
[布：《生来如此》]
42
[布]原谅我吧。你拥有我的灵魂我拥有你的金钱
43
[辅助镜头]
44
[采访者]为什么会这样呢？
45
[布]我告诉你为什么。所有，我生命中有时
46
偶尔会出现这种情形。像有时有一些家伙带着摄像机等等狗屎冲我来
47
我总算对这种情形很能感知和了解。我总是想
48
制服它，说操——把它操翻你妈逼的
49
[布]你想，嗯，年轻金发碧眼的紧逼女们
50
来得太晚。摄像机来得太晚。
51
不要朝我那么笑。真的。她们来得太晚。我呢
52
太壮了。神灵真的在我这这样的男子汉身上装了个护罩
53
真的。关键时候关键地方我总是被勒得
54
死死的。他们对我还好了。
55
[辅助镜头]
56
[泰勒·哈克福德]费林杰蒂在旧金山那边
57
邀请布考斯基过去，在城市之光的诗人剧场朗读
58
我还没见过他现场朗诵。很有意思
59
[泰勒·哈克福德]我们碰上了。我们开始
60
建立联系，砰地，就这么开始了。我就说
61
我想去旅行。现在这个我有了，一点点预算
62
我决定马上就办，一点不犹豫
63
[劳伦斯·费林杰蒂]城市之光最后一年
64
开始推介美国诗人——那些我认为算这个国家
65
当时重要作家的，就跟当时发生的
66
别的事物一样重要，包括布考斯基吧？
67
[泰勒·哈克福德]我们去坐飞机。他在喝苏格兰威士忌
68
醉醺醺的了，有点糊涂。所有事情都我操办
69
[布]不会，我一点儿没事
70
我一点儿没事。我一点儿没事
71
[布]我希望兴奋一点儿。你想，兴奋点儿读起来更好
72
真的，你想，就像刚打了一架什么的。很兴奋
73
[泰勒·哈克福德]他到了旧金山去朗诵
74
在弗林杰蒂的诗人剧场，我的天，就像基督再临
75
[辅助镜头]
76
[泰勒·哈克福德]我们走进那个大体育场，搭着简易座位
77
你想，好像来了六七百人
78
[劳伦斯·费林杰蒂]人在街头排长队
79
[布]你有没有在台上放一小瓶我好喝？
80
[布][漫谈]不是。我不是开玩笑
81
可不是喝意大利小酒的男人。你们这些家伙真操蛋
82
[泰勒·哈克福德]他有点醉了
83
我想他是在壮胆，我想他有点害怕
84
[布]我健康得很，那时候
85
[劳伦斯·费林杰蒂]走吧
86
[布]噢，操
87
[劳伦斯·费林杰蒂]女士们先生们：查尔斯·布考斯基！
88
[辅助镜头]
89
[泰勒·哈克福德]他洛杉矶那次
90
诗歌朗诵会，可能来了十五个人，二十个
91
你想，有三十个人就不少了。而这回我走进去
92
几百人，几百人，观众很热闹
93
[女观众][听不清]
94
[布]我认的你吗？再来瓶啤酒。我把你们都干掉，全部
95
[辅助镜头]
96
[泰勒·哈克福德]那时气氛相当热烈
97
他有权独霸讲台。这是一次“布考斯基事件”
98
[辅助镜头]
99
[泰勒·哈克福德]那时候布考斯基
100#
100
是洛杉矶相当有名的地下人物，因为
101
在《洛杉矶自由报》写一个专栏叫
102
“老淫棍手记”。有个星期他在那儿写文章说
103
去旧金山朗诵的事，还有
104
帮那些…嗯…朋克傻逼…嗯…傻电影人，他想
105
好心帮他们，协调这个那个，因为那些人
106
很晕，净问一些傻问题，诸如此类。
107
[泰勒·哈克福德]是非常有趣好玩儿的一篇
108
这样我读了，我，我，你想我后来见到他
109
我说…嗯…我说嗨，我说我读了那片文章
110
他说，哦，宝贝你有什么想法？我说，嗯
111
我看里面都是些屎人。我说我，我，你忘了
112
我看过那个电影。你就是那个飞机上喝酒的家伙
113
愚弄自己也愚弄我。他说嗨宝贝，我写的时候
114
我是自己的狗屎英雄。还说，你爱怎么看就怎么看
115
[辅助镜头]
116
生来如此/生来在此/当煤矿工作面微笑/当死亡夫人大笑
117
当政治前景暗淡/当滑溜溜的鱼
118
吐出滑溜溜的猎物/我们/生来如此/生来在此
119
生在昂贵的医院比死还昂贵
120
生在律师的狮子大口比认罪代价更高
121
生在监狱和精神病院人满为患的国家
122
生在大众把傻子捧作英雄的地方
123
生来在此/在此行走在此生活/因此死亡
124
因此被阉割/败坏/剥夺
125
[布]十指伸向默不应声的神
126
十指伸向酒瓶/伸向药丸/伸向火药/我们生在
127
这致命的悲伤中/大街上会有公然的、不会受到惩罚的
128
杀戮/满是枪支和游荡的暴徒
129
土地毫无用处/食品当作报酬越来越少
130
[布]核武器被多数派接管/爆炸
131
不断震撼着地球
132
被辐射过的人吃被辐射过的人的肉/渐渐腐烂的
133
人和动物的躯体在黑风中发臭/那时将有
134
闻所未闻的最美的死寂
135
在其中诞生/那时太阳将一直隐没/等待下一个篇章
136
[辅助镜头]
137
[琳达·李·布考斯基]他全名叫（小）亨利·查尔斯·布考斯基
138
父亲叫他亨利的时候发音很粗硬,所以汉克差不多
139
就成了亨利的绰号。而查尔斯，就是查尔斯·布考斯基
140
尤其作为一个作家，听起来比亨利·布考斯基强点
141
[妻子琳达·李·布考斯基]
142
[布]操，我不知道两瓶酒能不能读完
143
有可能是三瓶酒的朗诵会呢
144
[辅助镜头]
145
[布]酒就像交响乐或者
146
就像经典歌曲或者别的。不是拿它
147
作镇定剂。你拿它好像要跳到天上去
148
在你痛苦或者你、你有这种压力的时候
149
[辅助镜头]
150
[布]我是酒豪。现在如果我开始朗诵的话
151
[男观众][听不清]
152
[布]我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冒出来盖过了我
153
读诗的声音，我打算过去踢他的新鲜屁股
154
踢到城外去。我打算把他的屁股踢到该死的大厅外面去
155
小心哦，伙计。我会搞你像搞一个操逼狂
156
[辅助镜头]
157
汉克，你什么时候发现到自己是作家，自己有这个才能？
158
从来没有人发现到自己是作家，他们就是认为自己是作家
159
那你什么时候认为自己是作家？
160
[布]嗯，我，我猜大概嗯十三岁的时候
161
那时我长满这种包包
162
嗯我写了第一个东西我有个笔记本，你想就是上学用的那种
163
我找到一支铅笔就开始了写作。把笔记本写得满满的
164
[布]我想那是
165
这台机器第一次暴落自己
166
它坐在那儿感觉不错
167
用一支铅笔在笔记本上写东西。我写呀写
168
[布]看起来很
169
很容易很舒服的一件事，现在也还是很舒服的一件事
170
[尼里·切科夫斯基]可以说从那以后他是作家了。就是这样
171
他打算上洛杉矶城市学院
172
学院现在的还在佛蒙特大街。他进了新闻班
173
[布]我上过两年大学但什么都没干
174
你想，就是躺在草地上旷课，嗯，我找不到
175
新闻工作。他们说填张申请表，我们会通知你的
176
进报社非常困难的事情。非常困难
177
这么说不从事新闻工作不是你自己的选择？
178
[布]不是，假如他们，我想，假如他们要我我可能就是
179
新闻工作者了。某种意义上说他们没要我很高兴，那样我能写什么呢？
180
[辅助镜头]
181
1941年12月美国直接卷入了二战
182
布考斯基当时21岁
183
[布]啊，没有。
184
你是怎么弄的不用去了？
185
[布]精神病专家不要我
186
[辅助镜头]
187
[布]他问我你相信战争吗。我说不相信
188
你愿不愿去，去参战？我说愿。他说你是一个非常
189
聪明的人，嗯，下周三晚上来我家参加聚会
190
我们打算请一些艺术家、作家、画家、律师
191
[辅助镜头]
192
[布]我们需要你，我希望
193
你下周三晚上来参加我的聚会。你会来吗？
194
我说不。他说好你可以走了
195
我说我可以走了什么意思。他说不需要去参战了
196
我要去拍张照片
197
[采访者]好，我们到路边去拍
198
[布]好的
199
[采访者][听不清]
200#
200
[布]
201
[辅助镜头]
202
我你们定义“性”？
203
[布]性就是你，当你睡不着的时候可以做的事情
204
你第一个女人是谁？
205
[布]嗯，是一个三百磅的婊子
206
天哪
207
[布]我直到二十四岁才拥有第一片屁股
208
[布]嗯，我不是帅哥。没有一分钱。一个废物。
209
[布][漫谈]对不起
210
你想，比如高中舞会之类的我从来不去
211
我是被抛弃的人。这样我在一个酒吧结识了这个女人
212
嗯，她好像喜欢我，你想，第一个女人，一直喜欢我
213
[布]她胖但她是个女人。怎么啦？我是个酒鬼
214
她也是酒鬼。我们喝啤酒然后我插入，就这样
215
我搞啊搞啊搞啊因为我想证明
216
自己是个男人，你想，第一次。
217
小伙子我真疲了。我说小伙子如果这就是性它真很可厌
218
[布]高中换衣间里大家谈的就是这些吧？
219
所以最后，不知道最后我有没有搞成。可能成了。不管怎么样
220
我醒了，我们睡在一起，她直挺挺地在打鼾。我看见
221
巨波躺在那儿。我们把床板和两条床腿都弄折了
222
[布]我们就像在一座小山上。床塌成那样。这样
223
后来，你想，嗯，我匆忙裤子，钱夹没了。我就说
224
操你婊子你拿我钱夹。她说没有没有没有，我没拿
225
我说滚出去你个母狗
226
我说我知道你的逼已经醒了。那上面有房间
227
[布]我开始想接下来怎么讲这个。我去捆那两条腿
228
我是在捆床腿
229
我往那下面一伸手摸到毯子上有个东西，我的钱夹
230
我说可怜的老姑娘啊。很不安你想。忘了
231
那种样子才好。我还有良心。我说他妈的
232
她很可能不是那样的，是我错怪她
233
[布]所以我立马跑到下面酒吧就是在哪儿结实她的
234
显然她跟服务生说了
235
我进去说听我说，嗯我忘了她的名字，我说那个，伙计
236
玛丽来了吗？他就这么说：我们不能为你服务
237
[辅助镜头]
238
1940早期年代我花了一些时间漫游美国
239
[尼里·切科夫斯基]我想布考斯基漫游全国的
240
其中一个理由很简单，年轻人需要看看自己的国家
241
我想另一个原因是他想探索生活
242
他需要经验
243
所以他就去了，买张票上了火车一直到
244
佛罗里达，他能去的最远的地方。他说
245
尽可能离我父亲远远的。可能真是这样
246
[尼里·切科夫斯基]然后掉头经过新奥尔良到
247
埃尔帕索。全程四十个地方，他住公寓房或者狭小湿冷的
248
旅店，一个又一个，一边寻找金色的句子，你想
249
希望把行程中促使他留步的故事写下来
250
[布]我会在某个地方找个普通的体力活干一两周
251
然后住个便宜地方打字。嗯，我曾经有一天
252
只吃了一块糖。花了一个镍币。我一直记得那块糖叫
253
“发薪日”。那就是我五分钱的发薪日。那块糖味道很好
254
[布]我是晚上吃的
255
我咬一口，真美妙。我那段时间
256
一周写四五个短故事
257
我随处投。它们都邦邦地被打回来
258
[泰勒·哈克福德]他在寻找自己的艺术，找到的是拒绝
259
基本上他找到的是你不是很好
260
而不是你不好。你还不是很好。他一听
261
就明白了。那么，那时你可以做一个选择，嗯好吧
262
让它见鬼去。丢掉。
263
我还是去找个工作做点什么吧。布考斯基从来没这样做
264
[布]有一天晚上我躺在床上，我说我就放弃吧
265
让它见鬼去。另一个声音在我里面说不要放弃，保护一丁点
266
余烬，一颗火星，永远不要把那颗火星让给他们
267
只要还有火星你就能再次点燃烈焰
268
[布]我在一家女装店工作，让我超时工作
269
两个钟头。还仍保存着那颗火星
270
我说我不会放弃。我不会让他们杀死我
271
这样走出门，嗯，两个家伙在办公室里
272
抽烟。嗨，嗯，布考斯基过来一会儿
273
他们笑话我，我知道他们笑话我
274
因为我就是个奴隶，在那儿站着。我就这样回家了
275
[布]一段很长的路，我记得树都冻僵了
276
一个冬天。是在
277
圣路易斯。女房东塞了一些信在门下面
278
[布]我打开一封，说我们收到了你的短故事
279
我说哦。我保存的那团火
280
有机会了。可最可笑的是他们选了一篇烂故事
281
[辅助镜头]
282
布考斯基投出的几百个故事
283
只有很少几个得到发表
284
[尼里·切科夫斯基]年轻作家
285
三四十年代成长起来的，想上《哈珀斯》《大西洋月刊》
286
那是海明威和Cerulean的地盘，那是英雄发表文章的地方
287
[乔伊斯·凡特]我想这不是合适的市场，嗯，四十年代主要的杂志很多是由东部知识分子出版的。约翰·斯坦贝克经过一个，一个困难时期才获得认可。西部作家就不是很被欣赏，嗯，认可，不像今天。
288
乔伊斯·凡特[作家约翰·凡特的妻子]
289
1940年代后期布考斯基回到洛杉矶定居下来
290
在此结识了第一位女友
291
[布]我二十四五岁
292
她三十五岁左右。她真接受了我
293
[约翰·马丁]是他正经处的第一个女人
294
她比他大十岁。她1910年生，他1920年生
295
[多姆·缪托]嗯，除了和这个女人一起生活他好像总是一个人
296
有时他说起来她，嗯，用一种不敬的口气，男人说女人的口气
297
多姆·缪托[布考斯基的同事]
298
[多姆·缪托]嗯，我见过她一次，就像他描述的
299
大屁股，冬天靠在上面很爽的那种
300#
300
[布]她有两条美腿。穿高跟鞋
301
知道交叉腿时怎么让裙子正好那个样子
302
你想，就这么踢着鞋跟，天南地北地瞎扯
303
[多姆·缪托]嗯，只要你喜欢大的。明白吧，她没有
304
没有尖端女人、尤物那种好外貌
305
[布]长着两条美腿，虽然只碰过一两次
306
你老是想象啊，那个地方
307
可能上面一点还有别的东西比如逼
308
明白吧，这回可能会有真正神奇的东西
309
可能是只逼但也可能是别的东西
310
瞧瞧那两条腿就让你梦想联翩。不是说
311
逼有什么问题，我是说你看见女性外表时
312
老是想象得太神奇
313
[约翰·马丁]她会走掉，就一个月，离开他，然后又回来
314
只因为那边的机会都用光了，或者
315
厌烦那边的情况，就回到他身边
316
他这里有点像总部。他们没有一起过真正的家庭生活
317
[布]就是不断去酒吧，不断惹麻烦
318
不断被赶出屋子。是紧张，就……
319
[哈里·迪安·斯坦顿旁白]看见你的
320
女人醉了，水槽里是脏碗碟，狗没喂，花
321
没浇，床没铺，烟灰缸戳满沾着口红的烟头
322
[布]那样的日子很长。我们总是喝醉，被赶出去
323
就像在一场没完没了的战争中
324
[哈里·迪安·斯坦顿]噢，你个逼
325
你在那儿干什么？自得其乐吧？你个该死的妓女
326
你知道什么呀？把你的死屁股坐好就点酒吮吮它
327
[布]不过那时有一种
328
快活，因为我们什么狗屁都不在乎，你想
329
[哈里·迪安·斯坦顿旁白]别打击我。别打击我
330
你能打击我但不可能打击一个男人。天啊不可能
331
我不可能打击一个男人。你以为我疯了吗？嗨你到底去哪儿？
332
我要那个鸟酒吧。别丢下我，别丢下我你这家伙
333
[布]我心想
334
我确实有东西。我真有。我有很多麻烦
335
[哈里·迪安·斯坦顿旁白]我们找位子坐下
336
坐在长长的镜子前，跟服务生说伏特加七个
337
然后一切都远远的。邮政局，世界，过去，未来
338
[哈里·迪安·斯坦顿]把我们的酒水要来
339
在黑暗的酒吧里猛喝一口。人生莫过如此
340
你对爱的定义是什么？
341
[布]爱？有点像，你想，早晨醒来
342
太阳没出，你看见一片雾气吗？
343
就一小会儿，立马晒得干干净净
344
真的吗？
345
[布]是啊。很快
346
就是，爱是一片雾，被现实的第一缕阳光晒干
347
[布]好吧，这是邮政局，我在这里送邮件
348
快有两年半。对我来说这是个恐怖的地方
349
1952年4月，汉克在联邦邮政局做工
350
[多姆·缪托]我们四五个副邮递员
351
在Oakwood邮递站。我想，他给人特别是第一印象不好
352
那家伙，嗯，不好好穿衣服。他自己是个大块头
353
这本来是优点可是他走起路来像大块头的墨西哥人，你想
354
[多姆·缪托]他的脸那么迟钝
355
表情那么迟钝，让人好奇
356
[布]就是这儿。看看多……
357
联邦邮政局。两年半地狱生活，完全是地狱
358
[多姆·缪托]啊他恨那里但没抱怨工作。他就是这样
359
就是恨规章制度。他尽可能少做，和主管是死对头
360
争吵，主管一处理就千方百计
361
给他栽赃
362
[布]我不想别人
363
对工作满腔热情。实际上我恨它，我想
364
你能会说：你怎么能恨联邦政府里的
365
一份好工作呢？一辈子安安稳稳。
366
[尼里·切科夫斯基]致加利福尼亚洛杉矶邮政局长
367
请接受我——一个高效的正式投递员的辞呈
368
3-11-55[1955年3月11日]
369
我发觉这个工作对我的健康不利。我有烦心的溃疡
370
工作的压力和要求
371
更使情况恶化。邮政局对我不错。只是
372
我必须找个更合适的工作
373
我为半途废感到惋惜，亨利·C.（小）布考斯基
374
[布]你知道，我得溃疡几年了，很痛苦
375
我也不在意。我认为自己是个
376
硬汉，我——最后真穿了。血从我的
377
嘴巴和屁股流出来，嗯，你可能
378
很吃惊一个人身体里面有那么多血。不断地流。紫红色的
379
他们总算把我送到了
380
县立全科医院，嗯，很难受的一段路
381
[辅助镜头]
382
[布]我出院的时候医生跟我说
383
再喝一杯你就得死
384
你看医生经常骗人。说我会死，嗯，就是不死
385
我还有点得意，嗯，有条自由的、额外的命可以用
386
[布]所以从那儿出来
387
找了个开卡车的工作，每天晚上都喝很多啤酒
388
买台打字机就，嗯，就开始打字。只是那时
389
打的都是诗。散文不见了
390
[约翰·马丁]就像死而复活的那位[耶稣]
391
他有一个完整的新生命可以活，他就活。我的意思是
392
我看中年得次差不多要命的病常有这种情况
393
使一个人走上彻底返老还童的道路
394
[布]所以我写了几百首诗寄出去
395
你知道诗歌不用花一点成本，却正是我需要的形式
396
那种你可以弄出点尖叫的激情、愉快、自私的美妙形式
397
你明白吗？我想我需要弄出点尖叫
398
[尼里·切科夫斯基]我只能只么说
399
整个五六十年代他都在喝酒同时生产诗歌
400#
400
比这颗行星上我认识的所有人都多
401
把那些诗寄出去是一种磨练
402
因为你懒惰了。你必须
403
去文具店买一百个信封，必须去邮局
404
面对这种现实：也许他就在这个邮局上班
405
这要花无数力气，他天天这么做
406
[威廉·帕克德]我问一个人
407
弗洛伊德会怎么看二十世纪，她说弗洛伊德有一件事没预见到
408
沃尔特·迪斯尼让什么多西都便宜什么东西都很好
409
[威廉·帕克德，《纽约季刊》出版人]
410
[威廉·帕克德]我写点有关布考斯基的东西
411
设法说明为什么我要给他发表。我说
412
他在为我们所有人的“去迪斯尼化”献身
413
必须有个人把我们头脑里的米老鼠踢走
414
[琳达·李·布考斯基]他鄙视米老鼠，特别是它的手
415
我记得它是三只手指头。他不能理解这种事情
416
嗯，控制几百万人类头脑的力量握在这个
417
三只手指头的愚蠢生物手上，它什么也没教会你
418
无论如何，它没有表达任何真实的东西
419
完全是荒谬操蛋的幻想，也没一点善，也没一点创造性
420
[妻子琳达·李·布考斯基]
421
[琳达·李·布考斯基]他被米老鼠吓着了
422
我就说，好吧，那么沃尔特·迪斯尼怎么样啊？
423
他，他是个疯狂的家伙。他很古怪。他是天才
424
他让人吃惊。他是个幻想家。他有那么多想法
425
他又说，是啊，可是目标是什么呢？嗯，好吧
426
我说吧，为了增加小孩子的，嗯，想象和幻想
427
是啊，为了这个三只手指头的狗娘养的，它完全没有为基督着想的灵魂
428
米老鼠没有操蛋的灵魂
429
[辅助镜头]
430
1955年6月，离开邮政局后没几个月
431
布考斯基试着想退休
432
[尼里·切科夫斯基]亲爱的先生们，我曾是Oakwood局的常规投递员
433
服务了三年多。我四月辞去的职务
434
写这封信是希望也许我能复职为副投递员
435
我那时提出的辞职理由是健康不佳
436
[尼里·切科夫斯基，朋友及传记作者]
437
[尼里·切科夫斯基]我想坦率地说
438
那是个谎言。我现在明白自己错了
439
只要我花点时间冷静冷静，客观一点
440
就不可能递交辞呈。我希望
441
向你证明我能做一名称职的邮递员
442
哈，真好玩。这家伙在说套话
443
称职的。你见过的世界上最……
444
最俗套的家伙。但我猜他当时想的是他的听众
445
[尼里·切科夫斯基]我承诺，假如
446
你支持我，你永远不会为你的决定后悔。你诚挚的亨利
447
（小）布考斯基，洛杉矶。你知道这读起来实在像
448
大萧条中自然成长起来的人，经历过困难时期
449
[辅助镜头]
450
布考斯基最终于1958年被邮局重新雇用
451
你在邮局待了十二年？
452
[布]实际大概是15年，因为做三年邮递员之后
453
又坚持了12年——11年半，又坚持了11年
454
可是像你这样的人怎么能做那么长时间？
455
那么傻的一种工作，只是这么……
456
[布]我的工作都很傻不过是在晚上
457
那时晚上，因为我晚上一点睡不着
458
[泰勒·哈克福德]很自然，他所做的就是搞一个住处
459
自己的小洞穴，好在里面写作
460
一旦你进入官僚机构,像邮政局，它是个子宫
461
可能后来他烦了，但它
462
是一份稳定的薪水。他知道自己打算弄个退休
463
这是他在为自己打算
464
他脑子里实在没曾想自己能靠写作生活
465
[弗朗斯艾]他就是布考斯基，从未孤独的孤独者
466
他喝醉的时候一定要有些伴
467
他找到我的信，上面有我有的电话号码，所以他就给我打电话
468
不管怎么说他很有魅力而一旦喝醉更加如此
469
[弗朗斯艾]所以就像见到一个，某种根本力量
470
我见他时他正要去邮政局上夜班
471
他会天天写作完去上班
472
所以他不是经常看见我。我过了两三年
473
无防护的性生活，从我离婚之后
474
我以为自己不会怀孕
475
[弗朗斯艾]所以当我真怀孕时我想这一定
476
跟我的，嗯，激情，嗯，状态的改变有关
477
——源于我对肯尼迪暗杀事件的反应。不管怎么说我真的怀孕了
478
所以我决定真的要跟汉克讲，看他想怎么办
479
于是他立马建议我们结婚
480
他有点吃惊我不想结婚
481
我真的爱他，但我再也不想结婚了
482
1960年代商人约翰·马丁建起了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初版书丛
483
[约翰·马丁]在美国文学里我什么都收
484
梅尔维尔，亨利·詹姆士，惠特曼，福克纳
485
斯科特·菲茨杰拉德
486
后来我找二战后写作的，就发现了垮掉派
487
[约翰·马丁]你知道金斯堡和，和凯鲁亚克，后来有一天
488
我拿起一本《局外人》，读到布考斯基
489
于是所有这些人完全消失到背景里
490
这是我1965年10月写给布考斯基的第一封信
491
就说亲爱的布考斯基，好家伙你是个优秀诗人
492
我那时不是出版人，也没想过我会是
493
[约翰·马丁]我在洛杉矶掌管着一家大型的
494
办公用品、办公家具、办公文印公司
495
那个文印店由我负责
496
跟布考斯基谈完，又看了他手头的东西，我就决定
497
要做一些布考斯基的单面大印张（broadside）
498
单面大印张是最便宜、最便利的出版方式
499
你就在一张纸的一面
500#
500
通常印一首诗或者一段文字
501
[布]在邮政局那阵子是苦差事，你想
502
我整晚工作，你想，十一年的职员
503
然后我要写作，起床，开始
504
喝酒和写作，然后去上班。就这些事，起床、喝酒和写作
505
[约翰·马丁]他确实是受苦了
506
因为，首先他喝得太多，还有他
507
他要是漏一天没写对他来说是件可怕的事情
508
然后另外邮政局那边还有一件事
509
叫分拣（the scheme）。就是
510
你要坐在一个像电话亭子的树脂玻璃间里
511
他们会给你一百份邮件，你要在给定的时间内
512
以一定的准确率投出
513
[弗朗斯艾]想到自己可能搞不好分拣
514
因此丢掉工作，这对他来说是噩梦
515
[布]我彻底抬不起胳膊来。工作了一晚上
516
它们会抬不起来。所以我说你要么想办法离开这里要么死掉、疯掉
517
[玛琳娜·布考斯基]我是1964年9月7号生的，我还记得
518
洛杉矶这小房子和汉克的打字机
519
[弗朗斯艾]汉克晚上工作
520
玛琳娜白天不睡觉，晚上也不睡
521
我一点没得睡。我极其难过，回想起来
522
我那么缺少睡眠快要精神失常了
523
[弗朗斯艾]而汉克喜欢家里是个快乐的女人
524
他喜欢你在厨房了唱歌之类的
525
[弗朗斯艾]可是我们一直认真谈过这些，直到有一天
526
他坐下来说，好吧，你要准备搬出去
527
我会尽我所能给你房租。我们没搬太远
528
让他还能看玛琳娜。常常是以花光伙食费的时候
529
我就带她去他那里
530
我会给他打电话说我们可不可以过去吃饭，然后我们就过去
531
[玛琳娜·布考斯基]他会做牛排和菜豆，这些我当然喜欢
532
因为是他做的。我记得他饱餐一顿之后
533
爱休息，我还小当然爱玩。这样呢
534
我喜欢玩的一个就是蝙蝠侠和罗宾(Robin)，是这样玩的
535
你当蝙蝠侠，玛琳娜，你可以做事
536
我当罗宾。因为他什么也不干
537
[玛琳娜·布考斯基]他会躺在床上
538
只管打瞌睡，我就在床上蹦，当蝙蝠侠
539
我很清楚我父亲跟别人的父亲都很不同
540
我妈也很特别，我们的生活
541
是特别的，我们所有的朋友都很特别
542
所以也许，也许这些让我觉得这是积极的
543
而不是觉得我想适应某些自己不可能适应的东西
544
[布，旁白]《群众的天赋》
545
常人中有足够的背叛、仇恨、暴虐、荒唐
546
随时可以为任何一支军队提供后备军
547
最擅长谋杀的是那些鼓吹反对谋杀的人/最擅长恨的
548
是那些鼓吹爱的人/最擅长战争的——最终——是那些鼓吹和平的人
549
小心平常男女/小心他们的爱
550
他们的爱平平常常/要的就是平常/但他们的恨里有天赋
551
他们恨里的天赋足以致你/致任何人于死地
552
他们不愿要孤独/不理解孤独
553
他们想破坏任何/有别于他们自己的东西
554
他们无力创造艺术/因而不能理解艺术
555
他们会像造物主一样认为自己的失败/只不过是这世上的一个失败罢了
556
他们无力充分地爱/而会认为
557
你的爱不彻底/于是他们就恨你
558
他们的恨会完美无缺
559
像一颗闪光的钻石/像一把刀子/像高山、像猛虎、像毒药
560
他们的高级警察艺术
561
——《一个疯癫得可以跟野兽为伍的男人的自白》（1965，MIMEO出版社）
562
[泰勒·哈克福德]约翰·马丁看得见
563
约翰·马丁能感觉大众就在外面
564
——布考斯基写的两个【？？】，1968，黑雀出版社
565
[泰勒·哈克福德]几本书之后，约翰·马丁开始意识到
566
这作家会有听众
567
《从八楼跳窗前写下的诗篇》，1968，POETRY XCHANGE出版社
568
[泰勒·哈克福德]而布考斯基始终要盯着自己
569
[泰勒·哈克福德]布考斯基很抵制这个。如果我去那边
570
丢了自己在邮政局的终身职位
571
丢了自己的差事和养活自己的能力，如果我们失败了
572
我投奔哪儿去？[布]你想，那个人，约翰马丁，来访时
573
我还在邮政局，他发表我的东西，黑雀出版社。他有天晚上来访
574
你想，那个人，约翰马丁，来访时我还在邮政局。约翰·马丁
575
他发表我的东西。黑雀出版社
576
他有天晚上来访
577
[约翰·马丁]我们坐在他昏暗的小屋里，拿出一张纸
578
我们算出他的生活费是多少
579
他写下这些数字，比如烟钱一个月三块五
580
食品十九块。我记得,嗯
581
六十五块左右。房租八十块
582
子女抚养费十五块。这样我们算起来是一百块钱
583
[约翰·马丁]我就说一个月一百块钱你真够用吗？
584
他说够了。我就说好，这辈子
585
我把自己收入的25%给你，不管成不成功，但你要辞职
586
专职写作。很草率的。我没告诉我老婆
587
[布]他说，你后半辈子我一个月给你一百块钱
588
不管你写没写
589
这好极了，你想
590
好吧不管怎么说它能赚房租，也许赚不到子女抚养费但能赚房租
591
这就给了我某种信心，你明白吧？
592
[采访者]但是你没觉得有点不对劲吗？好像把自己的命运
593
交给这个家伙了，这个喝烈酒、有点像野蛮人的家伙？
594
[约翰·马丁]没有。因为他实际上是什么样的人这一点
595
已经排除了这个问题，不说他被歪曲的那些地方
596
而是说他真正有代表性的那些地方
597
还有，还有……还有让他有影响的那些东西。我是说我
598
我第一次读他的东西我说：我的天哪这是
599
当今的惠特曼啊。这是一个给街头民众搞街头写作的人
600#
600
这时你要是有机会
601
不管你是银行家还是个，是个拦路打劫的，都会抓住的
602
[约翰·马丁]有了布考斯基，我想要是这家伙
603
能把他将来的作品交付给我，会让我有个新开端
604
嗯，1969年底我跟他说：我知道你是个诗人
605
这是我计划出版的，也是我开办黑雀出版社
606
出版你诗歌的原因，不过要是你还能写个小说
607
那就太好了
608
因为小说比诗集好卖得多
609
[约翰·马丁]不过一点没想他能写，会写
610
就这样他开始为我工作，一个月一百块钱
611
那是1970年1月2号。他大概1月25号左右给我打电话
612
有点低调地说：来拿吧
613
我说：哦，拿什么？他就说：我的小说，你叫写个小说。
614
我说，你怎么，怎么能三四个星期写本小说？他说有点担心
615
[尼里·切科夫斯基]他讨厌那种田园牧歌式的开头。那是个美丽的地方
616
远处是散布着岩石、顶上终年积雪的山脉
617
汤姆·汉尼开着自己的老爷车来了。你想，你想
618
布考斯基会说噢我的天哪。为什么，为什么我要搞那样一坨屎来开头
619
那不真实。那么《邮政局》怎么开头呢
620
第一行写什么？它从一个错误开始
621
[尼里·切科夫斯基]我是说多伟大的一个开篇啊。然后，然后读者就想
622
那么从一个错误开始了什么？我的人生，你想，一个十二年的邮政工人
623
就是这么个故事。他后来干什么了？他从那里工作的种种痛苦
624
种种麻烦中给我们带来一部幽默的小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