蔬菜青，蔬菜青，说说笑笑到北京：城里的字

本文首发洪恩儿童乐园

最近公布的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的结果说，中国城市人口已经占到64%。而1996年还是30%，从那时开始加速发展，至2010年时达到50%。

按照目前的速度，两三年后将提高到70%，实现基本城市化：10个人里面有7个生活在城里，3个生活在农村，“农民”就成了少数派，成了“小众”职业。

城市生活代替乡村生活而成为主流生活形态，实在是人类社会极大的变化。而这么大的变化，又是很晚近才发生的，堪称剧变！

正处在中青年的这一代父母，即使是在城里长大的，对农业、农民和乡村生活大概也不陌生。不过我们的孩子，因为身在“此山中”而不识真面目，可能以为历来如此，理所当然。我们不妨给孩子讲讲“古”，说说自己以前的乡村经历和城市印象，孩子肯定感兴趣。

我们今天说一些跟城市有关的字、句、诗。

（一）讲字说句#

(1)城#

甲骨文“城” 金文“城”

会意兼形声字，“成”兼表声。甲骨文左边是“𩫏”(guō)，即“城郭”的“郭”；金文下边是“土”。本义是城墙，又表示有城墙护卫的城市。

跟现代不同，古代的城都要有墙，以便平时防匪盗，战时御敌制乱。不仅有墙，墙外还有池——护城河，最好是高城深池，金城汤池（金属的城墙，滚水的护城河）。

北京有“北土城”和“西土城”，是元大都的城墙遗址。可惜东土城已经毁掉了。

读一读含有“城”字的词、语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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兵临城下  高城深池
众志成城  万里长城
自坏长城  满城风雨

• 不到长城非好汉。
• 唱空城计。
• 兵临城下弹琴——
  故作镇静。
• 乡下孩子进城——
  什么都新鲜。

《空城计》是根据三国故事改编的戏曲。说的是，诸葛亮镇守西城，司马懿率军来攻。城中没有兵将可用，诸葛亮急中生智，索性把城门打开，自己在城楼上大模大样地弹琴饮酒。果然，司马懿看到这个样子，以为诸葛亮有埋伏，犹豫之下就退了兵。 现在常常用来比喻没有实力，只是虚张声势。

(2)京#

甲骨文“京”

甲骨文“京”，象形字，像上面有房子的高大土台。这是本义。

所以又有“高大”的意思，比如“京鱼”就是最大的鱼，就是现在说的“鲸鱼”。——鲸鱼其实不是鱼类。

又指京城、首都。首都的城墙、房子按理说应该最高大。现在也专指北京。

中国还有“南京”。明成祖迁都北京后，就把原来的首都相应地叫“南京”。

日本有东京，有西京。“东京”是新首都，故都“京都”虽然没有改名，但也可以叫“西京”。

含有部件“京”的常用字词有(字理上不一定相关)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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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景鲸惊凉谅晾

京城  北京  南京
东京  西京  京都

flowchart LR
A .-> D("北京、南京")
A((京)) --> |"高大"| B((鲸))
B .-> E(鲸鱼)
A((京)) --> |"日光高照"| C((景))
C .->|日光| F("光景；返景入深林，复照青苔上。")
C --> G((影))
G .->|光的影子| H(阴影)

(3)都#

金文“都”

金文“都”，形声字。左边是声旁，右边是“城邑”的“邑”。本义是国君居住的城。后来一般大城也可以叫“都”，比如说“都市”，就是大城市。 北京是中国的“首都”，而上海是中国人口最多的“都市”。

(4)市#

甲骨文“市”

甲骨文“市”，形声字。之声。形旁表意不明。本义是集市场所。

传说炎帝创立集市。市场交换是一个伟大发明，让互不相识的人可以互通有无，分工合作。

“城”“都”（大城）里住的大多是不事生产的人，不能没有市场，所以总是“城—市”“都—市”连用。

市场人多。古代常在市场处决死囚，好让“吃瓜群众”围观，接受法治教育和法治宣传。《礼记》上说：“刑人于市，与众弃之。”“弃市”就是处以死刑。

清朝在北京西市设有刑场，就是现在的菜市口。儿歌《蔬菜精》中唱到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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蔬菜青，蔬菜青，
说说笑笑到北京。
北京有个菜市口，
各种蔬菜成了精。

这味道是不是有点怪异？¹还有个词用来形容打仗时砍杀快利的情景，叫“砍瓜切菜”。

无论中外，旧时代传下来的读物，难免有今人要看作残忍的地方。讲到这样的地方，就要考验各位家长的语言艺术了。

包含部件“市”的常用字词：

闹柿

集市 市场 都市 城市

（一）听读诗歌#

隋唐时以长安为都城，又以洛阳为东都。在唐朝鼎盛时期，长安是世界上最大的城市，各国商旅、僧人、使节、留学生各色人等云集，是名副其实的“世界中心”。

我们来读一首李白给日本朋友的诗：

哭晁卿衡#

[唐]李白

日本晁卿辞帝都， 征帆一片绕蓬壶。 明月不归沉碧海， 白云愁色满苍梧。

全诗大意是：我的朋友，日本国的晁衡先生辞别了帝都长安。（当时玄宗皇帝，以及我、王维等朋友都与他写诗赠答。）他的船在茫茫大海上航行，渺小得像一片树叶，飘过蓬莱仙岛，危险地穿行在不知名的岛屿和暗礁之间。后来他像皎洁的明月沉入蔚蓝的大海，永远不再回来。于是我忧郁得像苍梧山（今连云港云台山，时在近海）惨淡的白云，久久不散，凝望大海。

“晁卿”指日本人阿倍仲麻吕。唐开元五年（717）来中国求学，学成后留唐做官。玄宗赐名朝衡，也叫晁衡。天宝十二年（753），晁衡以唐朝使者身份随同日本遣唐使、鉴真大师等返回日本。途中遇风暴，传说他遇难。于是李白写了这首诗。 实际上，所乘船只最终漂到安南（在今越南）。755年重返长安后继续在唐朝做官，770年在长安病逝。工诗文，与王维、李白等人友善。

东直门挂着匾#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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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直门，挂着匾，
隔壁就是俄罗斯馆。
俄罗斯馆照电影儿，
隔壁就是四眼儿井。
四眼儿井，不打钟，
隔壁就是雍和宫。
雍和宫，有大殿，
隔壁就是国子监。
国子监，一关门，
隔壁就是安定门。
安定门，一甩手，
隔壁就是交道口。
交道口，卖白面，
隔壁就是大兴县。
大兴县，写大字，
隔壁就是隆福寺。
隆福寺，卖古书，
隔壁就是四牌楼。
四牌楼南，四牌楼北，
四牌楼底下喝凉水。
喝凉水，把头抬，
隔壁就是钓鱼台。
钓鱼台，没有人，
隔壁就是齐化门。
齐化门，修铁道，
南行北走不绕道。

这里说的是北京东城各处地方。

[“大兴县”句]明、清至民国的大兴县没有县城，官署设在北京城内，在今大兴胡同附近。1935年迁出城外。“大字”指衙门前的大字警语，如“尔俸尔禄，民膏民脂；下民易虐，上苍难欺”，意思是：当官的要记住，你的俸禄就是百姓的血汗哪；百姓无权无势好欺负，但苍天有眼你骗不了！

[“四牌楼”句]民国时，东四牌楼附近有望火楼，楼下放了些大缸子贮水，以备火灾。

[齐化门]今朝阳门。

城里看起来还不错，至少花样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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